时代背景是现代，这时候应该是2008年，阿诚去了巴黎。

那个只剩下明楼的家，也就是一个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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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巴黎的秋天比上海要干燥一些，更加温和舒适，青年嘴里咬着牛奶，把书包背好，沿着清晨寂静的小路慢慢走，这个时间大部分法国人都还没有起床，也就只有自己这种被国内高中逼出来的生物钟才会在外面清醒着游荡。

 

来这边已经两个月了，他喜欢这段宁静的时光，明楼似乎已经离开了他的脑海，在这里空气和人都是陌生的，他也可以成为新的自己，现在想来，高考结束后的落荒而逃，才是正确的决定。

 

“诚！”街角咖啡店的女孩子清亮的声音像黄鹂，这里好像没有这种鸟呢，阿诚的思绪又飘开去，心不在焉的对她点了点头。

 

女孩没有获得想要的热情回应，嘴唇嘟起来做了个撒娇的表情，自从这个东方男孩来到这个街区，自己的店越开越早，他却好像没有注意到，真是不解风情，一点都不浪漫，这就是东方的保守么，她换了一副落寞的表情，可是眼神还纠缠着走来的身影，怎么办啊，他真是英俊，风衣包裹的挺拔的身体好像一棵白杨，她在书里读到过的生长在寒冷土地上的树种，坚韧纯洁又美丽。

 

青年用标准的法语跟她说需要一块提拉米苏，姑娘的笑容马上又弯起来，冷淡又如何呢，他是害羞吧，每天都来买一块蛋糕，应该可以说明不同的意味。阿诚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的情绪起伏，礼貌的道谢，拿过包好的甜点，从前不爱的，现在却习惯了这种带着酒意的甜蜜。

 

校园里还很空寂，他在草坪旁边的长椅上坐下，享受他的早餐，顺便把碎屑分享给四周肥壮的鸽子，应该带个画架过来的，想想选专业的时候，大哥的意见是艺术类的专业蛮好，明家多年商贾，很是期待有一个教授学者或是艺术家，阿诚是喜欢艺术的，毕竟幼时起就未曾间断过教养，然而他并不是明家血脉，没胆量靠着祖上基业放飞自由而无用的灵魂，他选了生物科技，从小喜欢养花养草，也算是符合自己的爱好，艺术作为辅修，专业填报上去，现在还在预科，也不知道正式开课了的学业压力他能不能承受，算了，那是以后的事情呢，现在阳光这样好，先小睡片刻吧。

 

 

此刻的明楼刚刚温习了一遍弟弟报平安的短信，每天一条，简略叙述生活，最后告知他勿念，绝不多言。

 

怎么可能不念，明诚之于他，是孩子，是兄弟，是心头肉，现在那个人远赴他乡，明总裁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要去法国开个办事处了，他翻了翻手边的文件，今天都做完吧，回家也没人等，还不如多工作一会。

 

明氏企业的员工们近几个月都深感生活不易，为什么老板下班的时间变得越来越晚，是因为没有约会了么，真希望那些想要钓金龟婿的姑娘们再努力一点，要求不多，让大家按时下班就好。

 

说起姑娘们，明楼现在也很少再去相亲了，这个圈子里的适龄女子都被他以各种理由委婉的拒绝了，现在能陪着出来小聚的女孩，也就剩下了汪曼春，索性被当成了挡箭牌，慢慢风声就放出去了，八卦报纸们也经常会写些明总裁夜会汪氏千金的新闻，明镜虽然对这个人选还保持观望态度，总归也是有了对象，她也就不再三催四催。

 

明诚关掉了网页，讲台上的教授还在讲着关于植物的奇闻趣事，他脑海里只有那张模糊的照片和耸动的标题，《“明汪”家族又添名望，总裁千金好事将近？！》，霓虹下的明楼揽住汪曼春的纤腰，面貌没有拍清楚，身影还和毕业舞会时一样般配。

 

曼春姐之前已经就这张照片向他解释过了，可是看到了还是会有些心滞，哪里有那么轻易的放下呢，只不过是藏进了更深的心里。MSN的消息叮的一声，“下周去欧洲出差，顺路去一次巴黎，我去看你。”

 

明诚咬了下嘴唇，这人啊，真是让他不得安生。

 

 

明楼来的时候没有通知阿诚，在教室门口被大哥抓到的感觉还真是很微妙，一秒的喜悦过后就是想要后退的念头，他想要拥抱，可只能微笑。

 

“大哥。”

 

明楼上下打量着阿诚，几个月没见而已，小伙子好像又长高了些，更加男人了，他欣喜于他的阿诚正在成熟，也为这些变化与他无关而有些微失落。“走吧，带我参观一下你的校园。”

 

空阔的廊下，皮鞋敲在石砖上发出悠远的回声，两个人居然也会相顾无言，迎面经过的女郎给了阿诚一个微笑，是一起上过课的熟面孔，明楼终于开口：“阿诚和同学们关系还好？”

 

“还可以，大家对我都还算友善。”其实也无所谓好坏，和国内时一样，大家只是上课时的交集，离了这个校园，谁都不会，也不能去关心明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无法继续，换一个话题，“学业忙么？”明楼再问。

 

“还能应付，多花些时间就是了。”

 

再次沉默，他们之间有太多不能问不能说，恐怕一开口就流露了情愫，就浪费了明诚背井离乡的用心。还是明台对阿诚的抱怨和大姐的关心能多说两句，阿诚是不能拒绝家人的，走得再远，也会思念。

 

明楼带阿诚去找了一家还算有名气的中餐厅，即使法式美食享誉世界，他家的孩子还是喜欢中国菜，对了胃口，晚餐倒是极愉快的，谈谈最近读了什么书，明楼说了两句公司的情况给他知道，相谈甚欢。

 

饭后明楼送阿诚回去住所，路灯下阿诚轻快的道了晚安，就要上楼去，好像这样的告别已经非常习惯，毫无痛苦。

 

明楼叫住他：“阿诚，汪曼春……”

 

明诚打断他，“大哥，我不需要知道，现在这样，也不错啊，大姐放心，你也好过。“说完转身跑进漆黑的楼道。

 

明楼站了一刻，打电话给助理订了第二天的机票，这次心血来潮的造访，似乎毫无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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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酱有话说：心不静，所幸还有存稿，深刻的思念与决绝的放手，从来就不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