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背景是现代，新年了，亲爱的阿诚，不管在哪里，都希望你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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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明诚的大学生活，非常忙碌，泡在实验室里过夜是常有的事，学术之外他还去打了份工，在学校的花房里帮忙，又是专业相关又能赚钱，最重要的是，可以让他忙碌起来，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

 

花房的负责人是个胖胖的老先生，非常和蔼，娶到了厨艺精湛的太太，经常会带些小点心给阿诚，阿诚对这个爷爷很有些真心的喜欢。圣诞节前，老先生问阿诚要不要给他提早几天放假，好让他多一点时间留在家里，阿诚一不小心被剪刀刺到，手上留下了一道白印，慢慢渗出血来，他没在意，继续剪着花枝，一边答道：“没关系，我不回家的，这个假期，大概会去旅行。”老先生以为他是孤儿，忙着跟他道歉，戳中了他的伤心事，明诚不好解释，只能应了。

 

回去住处的路上，阿诚摸摸手上的痕迹，血迹已经干涸，很快就会愈合，回家啊，他又想起让他分神的字眼，是真的很想要回家的，他想念那栋老宅，想念那个郁郁葱葱的院子，想念周伯，想念阿香，想念明台，想念大姐，想念……还想念明楼，之前通知他们不回国的消息，大姐很是不开心了一阵，念叨他不惦记家里，大哥仍是尊重他的决定，不多说，也不多问。

 

假期来临的时候，他带着行李搭上了去挪威的飞机，寒冷的空气透过衣服钻进来，明诚就要以为自己只穿了一层纸，本想今天去码头搭船，这个天气实在让他寸步难行，就近找了酒店住下，在莲蓬头蒸腾出的热气中，他才找回了一点知觉。

 

这是他此生经历过的最冷的冬天，干涩的冷意像刀子切进肺腑，吹干头发裹紧衣服，跑到最近的百货店去淘了巨大的羽绒服和毛皮帽子，把自己裹成一只熊，突然想起以前去大姐家明楼的公子哥穿法，在这里大概也会放弃挣扎吧。

 

他被自己的坏心眼逗笑了，空荡荡的街上只有几个行人，他穿的暖了倒也不急，慢慢走回酒店去，这时候他才有了些实感，这是个应该团圆的日子。

 

第二天一早，明诚就跑到码头，去罗弗敦群岛的船人也还不少，只不过都是拖家带口，各自占了一隅说话，船上暖气开的很足，他捡了个位子坐下，把厚重的帽子扣在脸上，闭上眼睛休息。

 

船速慢了下来，明诚伴着突突突的发动机声从包里翻出护目镜带上，把帽子和衣领都拉好，来到甲板上。风比他想象中还小些，迎面而来的白色冰川和黑色礁石像露出獠牙的巨兽，又像远古降世的神祗，森森然直戳天际，他走过很多地方，看过许多的山和大海，但这样平静凛冽沉郁的海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即使被船破开，也不是温柔的水流，而是被划伤了一般露出狰狞的伤口。

 

上了岸之后就是整洁的小路，这个岛是个旅游胜地，基础设施修的很完善，阿诚去了早就定好的木屋，环境很整洁，小小的看起来很温暖，最讨人喜欢的部分是天窗，可以看到外面空阔的灰。

 

时间还早，他本想问问去哪里可以买到食材，热情的房东就塞给了他一篮蔬菜和肉，温饱问题解决了，无所事事的阿诚出了门，沿着小路向海边走去，地上几乎没什么积雪，这让他有点失望，阿诚是喜欢雪的，洁白柔软的，从小就在江南的他每次见到都很珍惜，海冰是幽暗的蓝黑色，敲一敲会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沿着冰面走到海里去，会遇上妖艳的海妖和狰狞的海怪么，沉睡在宁静的水中，也不失为极致的浪漫。

 

苦笑了一下，现在的他，哪还会拥有什么浪漫，曾经有过千百种哄那人开心的想法，还没来得及实现就分道扬镳，如今这点微茫的思念，也只是徒生悲凉。

 

北极圈的冬天基本全天都笼罩着蒙蒙的夜色，他走得累了就回去生起壁炉，煮肉汤来喝，房间里却是明亮的，胃里温暖的感觉让人觉得慵懒，明诚挑了本小册子倚在沙发上翻，没一会就睡过去。

 

被凉意唤醒的时候，灯光也有点昏暗了，他放了书想去看炉火，抬头却被吸引住了目光，天窗映出瑰丽的盛景，波动的光带撩动了夜色，阿诚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就跑出去，眼前的美让他失去了言语，这次旅行就是为此而来，没有带画笔也没准备相机，只想把看到的留给回忆，因为除了自己，没人与之分享。

 

光的轻纱披散在墨色的空间，像天使的羽翼，拂过明诚的眼睛和心，他看着那些绚丽的变幻，缓缓跪倒，自然的奇迹太过震撼，在遥远的小岛嶙峋的冰山环抱中，他是如此渺小。

 

眼泪先流下来，然后再也忍不住，明诚在流淌的极光中嚎啕大哭，“大哥……明楼……”

 

 

 

明家老宅在黑暗中默默伫立，辞旧迎新的夜里这里却没有欢声笑语，脚步声回响在楼梯和回廊，仿若幽灵。

 

明楼并不想要开灯，安静的夜不要被光明打扰，每年的习惯还是不会变的，他拿着盒子放在院子里，摸了根雪茄点上吸了一口，暗红色的光随着他的呼吸明明灭灭。

 

过了很久，他吐尽胸腹中的郁气，用手中的烟蒂引燃了地上的烟火，“阿诚，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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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酱有话说：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谭总再撩还是最最心疼楼诚，亲爱的你们在等一等，总会团圆的，宝贝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