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儒雅谭总和热情赵医生的故事。

私设不可避免～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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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第二天赵启平特意提早下班，陪着家里的夫人共进晚餐，谭妈妈是食不言的坚决执行者，一顿饭吃得安静无比，赵医生正暗自庆幸，谭宗明果然是骗他的，谭妈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邀他陪着出席什么活动。

 

“启平，你笑什么呢？”谭夫人已经吃好了，佣人正上来撤下餐具。

 

赵启平连忙正色，“哦。想到今天诊治的病人有了好转，心里高兴。“小医生的天使光辉更加闪耀。

 

“工作顺利就好，你这周末有空么？”声音温柔，笑容甜美，谭妈妈的仪态无可挑剔，可是赵启平却觉得收到了猎食者的凝视，他就要变成被圈养的小宠物了，像酸菜一样，关键是，还不好拒绝。

 

思索了一下，还是只能说，“有空的。”

 

“那好的呀，不知道请你陪我去参加丧礼会不会有些冒昧。”

 

“没关系，乐意奉陪。”

 

 

过了一周二十四孝好晚辈的生活，赵启平每天晚上给谭宗明打电话心情都不是很愉悦，“老谭，你再不回来我就要逃跑了。”

 

“怎么了？我妈难为你了？”

 

“当然没有，态度特别好，如沐春风，可是在下心虚啊。”赵启平走来走去都要把地毯磨穿了。

 

谭宗明失笑，“想听实话么？”

 

赵医生心跳一阵失速，定了定神，“你说吧。”

 

“凭我对我妈妈的了解，她应该已经知道了你和我的关系。”谭宗明故意停顿了一下，赵启平的抽气声很清晰的传过来，他才接着说下去，“不过你不需要紧张，她不会反对的，所以你在家里也不需要偷偷摸摸。”

 

赵启平扔了电话，一个飞身扑上床，被哄骗入陷阱的感觉愈发明显，想想谭宗明要求他的专一长久，现在连他妈妈都搅和进来，回想他们初识到现在，谭宗明跟他也没有情深似海，不过是因为条件合适又互有好感而产生的交集，怎么就跑偏到了这么严肃认真的状态呢？

 

他心静不下来，发了条微信给谭宗明，“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们现在，是不是进展的有点快？”

 

发完了又觉得矫情，手忙脚乱的点了撤回，把手机调了飞行模式塞到床脚，睡觉，希望他没看到。

 

想睡和能睡是两码事，赵启平顶着一对熊猫眼从谭妈妈眼前晃过去。

 

“你这是没睡好么？不然不要去了，在家休息吧。”

 

“不碍事，我们走吧。”赵启平穿了黑色的西装，更衬得小脸惨白，他刚照了镜子，还感叹了一句真是符合今天的场合。

 

谭夫人也穿了黑色的套装，有一点孤傲冷漠的意味，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赵启平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消息，看来谭宗明没看到，真是太好了，他嘴角稍稍弯起一个弧度，又反应过来不合时宜，偷眼看看旁边坐的人，她目视前方，在想着心事，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车子停在徐家汇天主教堂门口，虽然和预想的不太一样，赵启平还是快速下了车，给谭妈妈开了车门，陪着她进去。

 

在进场时领了一朵白玫瑰，他陪着夫人坐在一排长椅的最末尾，静静的听圣歌和弥撒，他把花放在身边，低着头感受这里的祥和，余光瞥见夫人手里紧握的玫瑰花，花瓣被上方落下的水珠打得一颤一颤，他没有抬头，也没有询问，默默掏出纸巾递过去，听到一声微弱的谢谢。

 

赵启平印象里的哭泣，大多来自于患者家属和失恋的女孩，普遍声势震天，恐怕旁人不能体会自己的伤痛，这一次却是极安静的，称得上是泪如雨下，没有抽噎没有悲声，他却能清楚的感受到这位女士的心情。

 

程序进行到末尾，大家依次走上前献花，夫人已经擦干了眼泪，表情平静，她把花放在遗像前面就转身离去，毫不留恋，赵启平连忙也摆好了花，跟了上去。

 

他走在谭夫人身侧，把手臂摆出一个适合搀扶的姿势，她眼睛里有一点笑意，扶住了他的臂膀，“真的非常感谢你陪我过来。”

 

“要走走么？”赵医生提议，这教堂外面就是一片草坪花坛，这时候人并不多，适合刚刚哭过的人放松心情。

 

“也好。”

 

赵启平回想起看到的遗像，清癯优雅的老先生，文人气质很足，想来年轻时应该是非常出众的美男子，联系到夫人的眼泪，明知道不应该，还是在脑海中谱写了一段悲剧收场的纠葛。

 

“我们这样看来，还真像一对母子。”

 

思绪被打断，赵启平有点不好意思，“是我的荣幸。”

 

夫人没有理会这些谦辞，又过了一刻，幽幽的开口道，“时至今日，我才终于没有遗憾了，宗明是不想打搅我，才拖了这么多天还未归，辛苦你了，启平。”

 

这话算是印证了他的猜测？赵启平有点被勾起了好奇心，可是谭宗明的家务事，他还是不想知道太多，安抚地拍了拍谭妈妈的手，又向前走了一程。

 

 

谭夫人的班机订在星期天下午，赵启平去送她，进安检之前，她给了赵医生一个拥抱，“这次回来，心愿已了，以后应该不会再来，我儿子，拜托你多照应了。”

 

赵启平想解释什么，她摆摆手，“傻孩子，只要你们幸福，其他都不重要，别学我，有些事情，犹豫了会一辈子后悔。”

 

她的背影消失在通道尽头，赵启平心里有些乱，如此轻易的被接受了，他能回报这样的期盼么？

 

“想什么呢？”熟悉的声音来自身后，赵启平被凑近的大脸吓到，脚下一绊差点摔倒，被捞进了温暖的怀抱。

 

“老谭！”

 

“我刚回来，时间把握的很好吧，谢谢你，把我妈妈照顾的很好。”

 

他们母子俩的心照不宣就把他夹杂中间当枪使，赵启平哼了一声，“的确，谭总机关算尽，我是自愧不如。”